近日筆者經過台南公園時,看到一群群的人們,其中包括老人聚會、移工朋友、年輕族群等不同文化圈的人們。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讓我震驚,在一圈圈圍著的人群背後,可以聽見很多人竊竊私語著:「要不要報警,這裡有外勞群聚……」
當下除了錯愕也十分困惑,到底群聚的定義是什麼?在我看來,這些人們對於群聚的定義,是否被自動限制在「族群」單個單詞上?
台灣在疫情嚴重爆發後,中央將防疫升級,下令實施各級警戒,除了基本上呼籲民眾外出戴口罩,保持社交距離外,也禁止各個場所聚會的人數限制。不過我們也可以發現,其實遠在疫情未爆發前,就曾多次爆出移工在公共場所聚會而引起民眾的不滿抱怨,或遭到周圍商家驅逐,更甚者被警方開罰。
但在目前疫情帶來的人心恐懼下,此規定卻常被模糊焦點、拿來汙名化移工族群。新聞不斷地爆出移工聚會、一起吃飯就被檢舉開罰;再反觀對台灣民眾的做法,中央規定同住家人不算群聚,面對疫情還有家人相伴。這樣的界線雖然可以理解,卻對於移工族群尤為艱難,他們隻身來到台灣工作沒有家人陪伴,只能在假日與朋友聚會。疫情之下,連這點心靈慰藉也被剝奪,還得時不時面對來自媒體甚至公家單位的污名。
針對單一族群的禁止外出令
110年6月7日苗栗縣政府鑑於發生科技大廠移工群聚感染事件,維護社區防疫安全,命令本縣移工除工作外停止外出,勞青處與警察局全面稽查,加強移工管理。此項行政明令明顯並不符合比例原則,且針對病毒感染源並沒有一視同仁。移工染疫雖實屬確然,但是移工人身遭列管之時,同廠區的其他台人染疫風險依舊。染疫只是發生的機率問題,聚焦點應該是所有的廠工,而非單一族群的移工。
疫情下更令人擔憂的移工宿舍
大部分的移工都是生活在狹窄壅擠的移工宿舍內,宿舍內不僅少有多餘的公共空間,還往往必須在十幾人至好幾十人的情況下,共同使用一套衛浴設備及餐廳用具。
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,移工除了平時須忍受狹小的個人生活空間外,還得接受宿舍老舊、髒亂等與台人生活環境差別甚大的窘境,有些甚至還得被迫習慣多名與自己不同國籍、輪班制度的移工們。
而在疫情爆發後,這些過往生活上的不便,現在則成了恐懼和不安的來源,移工宿舍條件基本無法滿足政府令下的社交距離、個人衛生等防疫需求;且在疫情嚴重的期間,有些單位不但沒改善起居狀況,還祭出外籍員工非工作時間就必須待在宿舍內等忽視人權規定。
許多對異族群的規定只是強人所難
對比臺灣民眾和移工團體在疫情下的生活,其實台灣人相對更加自由不受限,且往往只要有人出聲議論,中央就會放寬各式標準來做應對;但對於移工來說,由於深怕自己會失去工作或遭遣返,面對各種無論合不合理的法律規範,多半都只能對政府或雇主、仲介言聽計從。
再來對照在移工宿舍裡如此惡劣、不符合住宿法規的生活環境下,以及政府針對移工外出祭出的相關規定,明顯是矛盾且衝突的,既想要移工不到處遊走造成感染源,卻又不提供一個安全衛生的生活環境做防疫保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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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辛育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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